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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wt/turnred】Rye  whiskey  黑麦威士忌(6)

皇家空军卡×酒馆老板斑,与真人无关,不上升演员

二战au,后期有pwp 看热度情况更

 封面by  @雪走yoki 致谢!

6.

一切都不一样了。Eddie想。他和Callum的关系终究被对方明里暗里的试探捅破了。他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鼓起千般勇气去面对可能的一切意外。

Callum是军人。如果他们俩的事情被某个多手多脚的士兵发现了,又闹出什么乱子,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但他活三十多年以来,就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喜欢男人而感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什么不对。可是Callum还太年轻了,如果Callum因为他而受到牵连,他不愿意。

“Eddie!”玻璃门被几乎是冲撞的气势推开,Callum今天白天居然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裤和水白的T恤,若不是知道战火烧的越来越旺,他甚至都要以为他们接下来就要出去约会,就像天下所有正大光明的情侣一样,在街上十指相扣。

前几天Callum他们营在加紧训练,Eddie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镇外打扰他们的演练,这肯定是不被允许的,甚至会犯法。这几天生意也冷淡了很多,偶尔有一两个老顾客来喝杯酒,他的谈话的兴致也在一两句闲聊之中草草收尾。

直到真正与Callum分开一段时间——尽管这段时间并不长,他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之前只是浅淡的雾,现在却变成了伦敦上空久久不散的浓重黑霾,连晴朗辉煌的教堂窗户也会被遮盖。

“你这几天辛苦了吧?别喝酒了,我给你倒杯热茶。”Eddie觉得自己说话的声调都要轻快了许多,当他静下来思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状态似乎奇怪的要命,他觉得自己笑起来的频率都要更高了,而以往他的笑容很少在外人前出现。

“我不急着喝什么东西。”Callum走到他面前,男孩虽然年轻脱不了几分稚气,可已经有了大人的身板,走起路来军靴踢踢踏踏,棕色的木地板发出不堪负重的响声。他抬手用略显苍白的手指挑开Eddie略带姜红色的棕发。男人常年深居简出,脸上唯有细密的雀斑衬着缺少光照的皮肤。

他不知道一时走了什么神,动了什么心,往那些雀斑上吻去。

皮肤是干燥的,但是却很柔软。他们在之前除了给伤口上药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肌肤相亲的时刻,Callum没吻过任何女孩,他只是试探性的摸索着去吻那些细碎的宝石,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令人沉醉,Eddie没有拒绝他的举动,他们的吻从脸颊滑落到唇齿,又隐没在未出口的轻言细语之中。

Eddie不知道现在自己看上去怎么样,但他知道自己的脸绝对红透了。他睁开眼,正好对上Callum灰蓝色的安静的双眼,像极了傍晚的湖泊,在暮色的笼罩下泛起了一层浅灰。额前的卷发落在眉毛末梢,他们的吻结束了之后却依然对视良久,直到Eddie忍不住把目光撇开。

“走吧,我们出去街上走一走,你整天待在酒馆里都要成吸血鬼了。”Callum打趣的说。他牵起Eddie的手,那上面还缠着绷带,不过看上去男人自己已经换过新的了,洁白的刺眼。大概是触碰到了伤口,Eddie轻轻地“嘶”了一声,被男孩敏锐的捕捉到了。

“手还痛吗?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Callum连忙急切的问。他不知道自己看上去一下子便严肃了起来,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说出来的英语忍不住带上了独特的伦敦口音。

“没事,不疼。我们出去吧。”Eddie实际上也没有多疼,只不过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罢了。但是看到Callum如此的重视自己的每一个小小的细节,他觉得自己本来就被敲开一个小口子的心,再次发出了被冲撞的叮咚声,投下了无限涟漪。

他主动地牵起了Callum的手,放下了一切不必要无所谓的顾忌。他想他没什么必要去怀疑爱情的可靠性,因为在Callum身上他看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他们十指相扣,走出了酒馆的大门,然后留下两个影子,在太阳底下闪耀的发亮。

Eddie先是眨了眨眼,努力的适应变化的光线带来的不适感。然后重新看向头顶上的天空。郊区不比大城市,工业化没那么严重,自然空气环境都要好上很多。下午一两点钟的太阳似乎在春天提不起什么精神,蔫蔫的撒着光,而他却觉得这是他见过最美好的一个下午。

天空清透而空明,泛着点好天气才会有的淡蓝色光晕,街上人烟稀少,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家里午睡或带孩子,他们肆无忌惮的牵着手,就像两个无忧无虑的学生,沿着这条漫长的大路向前走去。路过土耳其人家,家门口挂着色彩鲜艳的布料。

Eddie平时除了卖酒为生以外基本没跟其他人打过什么招呼,但毕竟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十多年了,几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所以镇上的人他都认识个七七八八,却从来没有拜访过其中任何一家人。直到现在走出来,他才发现这个灰暗的小镇多出了其他的色彩。

再往前走,是镇上的小饭馆。今天门口的招牌上写的是新鲜的罗宋汤。Eddie对于那种红色的汤汁和番茄并不太感兴趣,但他还是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一般四处看看。Callum比他更加小孩子气,他直接拉着Eddie到街道另一头去逗猫。

猫懒散的趴在街头晒太阳,也没有人会来打扰它——除了像Callum这样爱恶作剧的青年。他快步走上前,轻轻地在猫面前蹲下。猫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用玻璃珠一般明亮的绿色眼睛凝视着他,身上不规则的黄白色块在微风轻抚下缓缓颤动。

Eddie也走过去,在Callum身边蹲下,去揉了揉猫的脑袋。猫咕噜咕噜的发出了几声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的声音,然后身子干脆直接软软的趴在地上,一副Eddie怎么摸它它都不会反抗的样子。

Callum看着Eddie有些惊异的说:“没想到你还有和小动物无障碍交流的特异天赋。”他说着也想去挠猫的下巴,却被猫一爪子打开。看着年轻人略微委屈的样子,Eddie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最近笑的真的很频繁。

Callum突然停下了去摸猫的手,转过头,很认真的对Eddie说:“你知道吗,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那些雀斑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像是细碎的巧克力松饼屑。你以后要多笑笑,好吗?”男孩的语气太过认真,一时间Eddie都愣了一下。

“好,我答应你。”Eddie以同样认真的语气回答他。猫在一旁被冷落了,不满的叫着,Eddie顺势又在猫身上摸了几把,毛细软而密,就像今天的好天气一样令人愉悦。

“走吧,我们到镇外去。”Callum站起身来,小腿因为保持蹲的姿势太久了而有些发麻,就像有许多细密的小针在不断的提醒他他还有知觉。看来Eddie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Callum想伸手去扶他一把。

但他自己也站不太稳,所以结果就是他们在即将一起倒下去的边缘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住了。保持着一个诡异的抱在一起的姿势。

Eddie又脸红了。春天的风太过于温柔了,把他衬得也柔和了起来,脸部线条在日光的倾斜之下有些模糊。Callum觉得再不走自己下一秒又要亲上去了。于是他也脸红了,拉着Eddie就往前走去。

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气氛维持了没多久又渐渐的散了。Eddie知道晴朗这个词来形容天空很俗,但是今天就是很晴朗的天气,身边有喜欢的人,他也喜欢自己,这是很快乐的事情。

小镇不大,他们走了二十多分钟就走到了边缘。平时Callum晚上就是从这里走回军营的。Eddie记得他怕黑,但是他还是坚持着来找自己,只有那些星星代替他去照看Callum,而Callum居然也就这么走下去了。

他心里又一阵柔软。可能因为太久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这一会他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拿着小锤子叮咚叮咚的敲开了,世界被瓢泼大雨冲刷,一切都变得纤毫毕现。

天空的颜色像是熔化的蓝玻璃,他们继续往前走,没有明确的目标,却也走的坚定。路边的商铺越来越少了,因为已经接近了小镇的出口。小镇也是真小,他们之间的时间过的也是真快,几十分钟的路程似乎还未开始便在温言细语里结束。

他们终于停在了小镇的出口。Eddie转头问Callum:“我们现在去哪里?难道只是随便出去逛一逛?我可不觉得这附近有什么好逛的地方哦。”

他肩颈上带着普通洗衣粉的香气,这种味道能让人想起被太阳晒的暖融融的被单和枕头,阳光使这香味更加真实。

“我们可以去森林里走一走。你应该多出来的,这片地带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也不能走太远,毕竟德国佬们随时都可能进攻。他们真的很狡猾,电报的密码每天凌晨都会自动更改顺序,我们的电报员一直都还没有解出来。”Callum从洗衣粉的味道里晃过神来。

“那你不怕我们被你的战友看见?这多奇怪,你一个空军士兵和我一个酒馆老板走在一起,而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该死的一见钟情,可以这么说。”Eddie又不自觉的把尾音拖长。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现在无论什么都不害怕,也不担心,就算德军的战机此刻正碾过天空,我也只会先亲吻你,然后再去赴汤蹈火。”Callum把严肃的事情说的好似玩笑话,见Eddie并没有笑起来,他才住口。

森林就在离小镇不远的地方。说是森林,其实并没有占多大的地方,但是好歹树木层层叠叠苍翠而茂密生长着,也大差不差的将天空与地面几乎隔离。

他们一同步入森林,脚下踩到的枯枝落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随即又被风带走。细细碎碎的叶子在不断的互相撞击,发出微弱的声音,但当整片森林的叶子一同撞击时,那又是另一种声音。

这里的气氛很安静。他们绕开了军队驻扎的营地,径直往森林深处走去。偶尔有一阵响动,或许是松鼠或者野兔在觅食,它们也不会惶恐而逃,这里没什么人会去刻意捕杀。

空气无疑美妙的,舞动的疾风不容置疑的带着凉意灌进肺腑。Callum的手指被Eddie紧紧拉着,他们的爱意似乎在指尖就能缠绵不休的温存。

有甜蜜的溪流在远处窸窣作响,伴随着一些不知名的奇怪的鸟鸣,像极了哀乐。Eddie牵着Callum,往寂寥的源头走去。

是条蜿蜒的小溪。溪水并不宽阔,而是吝啬的挤在树木与草丛之间,踩着河中心的凹凸不平的灰色石头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跨过。Eddie却没有过去的打算,而是在草地上随意的坐下,Callum在一旁陪着他。

上午不算太凉快,但因为身处偏僻森林,灌木阴凉,叶片泛金,一切都是朦胧多于具体。低地榆的枝干在茁长,草地上的繁花在暮春的气息里轻轻飘拂。

Eddie伸手在溪水里轻轻滑过,春天之中他明眸的影像在水中浮现。男孩在一旁看着他的侧脸,那种眼神,就像是一个灵魂凝睇着另外一个灵魂,想要把一切看的更清晰。

属于流水的轻快与明丽悄然攀上男人的手,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生命同样也是。Eddie在笑,Callum看见他脸颊迸发出燃烧的快乐,他忍不住将身子倾到Eddie面前,吻了上去。

这个吻如同暴风雨,却更长,也更热烈。他们死死的纠缠在一起,身体并分不开。草地变得凌乱,柔软的发丝蹭过对方的脖颈。

他们的长吻终于止住,甜又苦。像是暴风雨过后,从发光的屋檐滴下最终的水珠,缓慢而又突然。两人的心已从激动趋于平静,身体业已分开。

Eddie的嘴唇烧的通红。这个梦太过于真实而美好,在梦里,他们越过慢慢闪烁的水光,和白天的漂浮物,一同去往充满奇迹的地方。

然而,Callum并不是虚假的,他就这么真实的在Eddie眼前,随时都可以亲吻他的眼睛,揉揉他的发丝,拽拽他的衣角,一切都不能再真实了,Eddie突然有点想哭。

爱上一个人其实用不了多久。有些人无论认识多久,火焰也不会在你们之间燃烧。而有的人,尽管只是那么一两次的见面,或许甚至根本未曾谋面,却依然能明确的知道,自己是真正爱他的,并且也只有他。

他们就像两个莽莽撞撞一头跌入爱情手足无措又满怀欣喜的孩子,在草地上躺着,大口的喘息着,看着对方的眼睛,一边灿烂的笑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有时候,语言都无法表达一些东西,比如真正的爱情。

不知过了多久,Callum起身跨过了消息,Eddie也没有去追他或起身,而是继续躺在草地上,让草的干燥的湿润香气挤满鼻尖,又过了一会,Callum回来了,带了一朵玫瑰。

他小心翼翼的把玫瑰枝条上的尖锐的棕刺一根根掐下来,将枝条修理的更短,把它打磨的更加光滑,确保这不会伤到Eddie。

然后他蹑手蹑脚的把玫瑰轻轻别在了男人的耳廓后,Eddie下意识的坐了起来,玫瑰却没有因为这个动作而掉下来,反而留在原处,衬得Eddie的皮肤近乎有一种脆弱的美。

Eddie跑去溪边,再次看向清朗透明的河水中的自己。那朵玫瑰依旧静静的在耳边绽放着光芒,红的惊心动魄,丝绒一般的光泽让人不敢去触摸,这不像是风吹日晒的野玫瑰,更像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他已经很久没有将娇美的玫瑰系在发边,于他而言,最初的炽热青春和少年单薄的美早已消逝的干干净净。他不再寻找新的花朵,只希望把心灵孤独的拘羁在一方天地。

但Callum为他寻来花朵。一旦有青春和爱为他缔造出夏日,爱的沉寂之歌从此就已缄默。

(下章是pw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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