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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wt/turnred】Rye  whiskey  黑麦威士忌(8)

皇家空军卡×酒馆老板斑,与真人无关,不上升演员

二战au

 封面by @雪走yoki 致谢!

(因为我觉得这没人看所以更的很慢)

8.

四月份中旬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Eddie某一天继续翻着日历,却发现这个月已经过去了一半。而这意味着太多,至于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清清楚楚。

德国的赫尔曼将军已经向希特勒保证今年五月之后一定会凭借德军的空军力量将英国飞机赶出天空,定要让英国人跪在脚下屈服。

自从去年七月法兰西战役结束后,几乎整个欧洲都已经成为希特勒的囊中之物,只有英国还在拼死挣扎着顽强抵抗,像是狂风骤雨中拽着脆弱树枝不愿也不肯脱离的一片树叶。但这树叶偏偏长得根深蒂固,风也只能延长时间与之对抗。

而新上任的首相丘吉尔是个不折不扣的硬骨头,他在就职的演讲之中明确地说:“我们的政策就是用上帝赋予我们的所有力量,在陆地,海洋和天空,向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的黑暗罪恶势力战斗!”希特勒几从未想过英国会不接受劝降,几番之后便开始筹集军力。

战火在蔓延。每个英国人都知道。自从1939年以来,除了日耳曼人以外的民族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要说最惨不过犹太人,成千上万的被驱逐出德国。战争的残酷点就在于,无论你是什么人,只要矛头转向了你,都没好日子过。

尽管现在——仅仅是现在,德军仍然没有发起进攻,但这不会是永久的宁静,而偏偏是即将要到来的血战前供人在强压下片刻喘息的最后时光。那些和Callum一起度过的美丽的不真实的一切,到时候也会被无情的摧毁吧。Eddie一边收拾着柜台一边漫无目的的想着。

这几天Callum都没有再来酒馆,那些士兵们同样也没有。镇子的尽头似乎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只是偶尔能听见枪响,估计是他们在练打枪。虽然是空军,可也得必备一些作战手段,比如迫降到地面后如何逃避敌人追捕之类的。

他明白自己的感情在这场人类史上浓墨重彩的浩大战争中太过于微不足道,可以比拟为诸神脚下的细小尘埃。可Eddie照样知道自己爱着谁,他不愿意让战争成为挡在他和Callum之间的鸿沟,Eddie不得不第一次承认他很怕天空将会残酷地从他身边夺去他的爱人。

而Eddie又能怎么办呢,他不可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不能阻止Callum去向天空的战场,因为这是在守护整个国家。如果这个国家也被攻下,那么整个欧洲就彻底的沦陷了。谁都知道绝不能让法西斯攻占世界,不然秩序将荡然无存,战争会永不停歇。

在这种乱世之中,没有明天这个概念,又或者说,有这个概念的人也只能将其把这个念头放在心底,这是求而不得,辗转反侧的奢望。是日日夜夜悬在心头的一捧光亮,或是暴雨夜中船头挂着的最后一盏玻璃油灯,随时都会破碎零落。

Eddie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好不容易爱上的人就这么上战场。可这就是战争。他只能一遍一遍的祈祷,祈祷死神千万不要将Callum从身边带走。这是Eddie Redmayne此生第一次产生这种“千万不能让某个人死去”的念头。

Callum带着所有年轻大男孩特有的热情和活力,他笑起来眯着眼像极了森林里隐隐约约出没的,轻巧的梅花鹿,带着不谙世事的可爱和天真。男孩侧脸鼻梁极高,显得他整个人都有种摸不透的单薄的神秘感,但当人一接近便荡然无存。

Callum Turner浑身似乎都围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总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或者是他有什么沉沉压在心底的秘密不可告人。但他却偏偏能吸引到Eddie。喜欢一个人必定是最初的快乐着,Callum能让Eddie感受到久违的快乐。

而Callum也是唯一一个让Eddie感受到“未来”的人。尽管“未来”这个词语就如同“明天”一般遥不可及,可Eddie有时候,在夜里,当他无法入眠时望着窗外寥寥无几的灯火和满天的星星时,却会莫名的思考他和Callum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Eddie当然知道这考虑的过于长远,但他还是会忍不住去想一些可能性。五月份即将来临,也说明此时的英国已经是砧板上即将被宰割的鱼肉。尽管英国并不弱,可德军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来备战只为攻下英国——毕竟英国在许多地方都有殖民地,如果攻下英国那么那些殖民地也将化为德国的领土。

他难免担心战争爆发之后的不定性。人们流离失所,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奔波,还可能会被沿路驻扎的德国兵杀死。Eddie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否都能平安活下去,更不知道这场战争会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柜台上的灰已经清理的所剩无几,看上去是某种神秘的闪闪发光的珍贵宝物。男人叹了口气将手头的活放下,转身走上了阁楼。最近没什么客人再来喝酒了,所幸他生活费用也够,并不用靠不停地做生意来维持生计。

阁楼是最安全的地方,Eddie一向如此认为。这里就是一个小小的房间,独属于他的房间。每个夜晚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他总会紧紧地将背贴在靠窗户的墙壁上,大口的喘气,任凭汗珠浸润了墙灰。薄薄的棉被被他紧紧地拽在身上,一刻都不肯放手。

即便那些被抛弃的岁月已经成为了尘封已久的过往,他却还是无法忘记。忘记过去很难有新的开始更难。最近Eddie做噩梦的次数减少了,而Callum更加频繁的出现在他的梦境里,带着那种无法抗拒的笑容,牵着他的手,走过那些不好的糟糕透顶的回忆,然后走向远处的森林,走向潺潺小溪流淌的地方。

Eddie是信基督教的。每周天都会去教堂做礼拜。在那里他也总能碰见Callum,这在他们关系确定之后做礼拜成了一件欢欣鼓舞的事情。今天是周五,仍然是一个工作日。尽管他没什么心情去教堂,可是他还是要去,他希望万能的主可以保佑Callum和他不要因为战争而永远地被拆散,他怎么都不想忍受那种痛苦。

他不想Callum再也回不来。可他更不能想自己离开Callum,因为Eddie百分百完全的确定这会给Callum造成更大的伤害,他太了解这种感受了。

就算他离去就没有多余的痛苦,可这会把另一个人置于痛苦的水深火热之中。这就是爱情其中的一面,人们在爱情中会变得自私而又不愿意自私。

他轻轻从书架上把那本厚厚的《飘》抽出,然后翻到了上一次书签夹着的地方。“乱世佳人...”Eddie如此低低的说着。

他想念Callum第一次上到这个阁楼时候的样子,看着书桌上四处散乱的不同类别的书,眼里迸发出的光亮。从那时候起,他就意识到,他们是一样的。

Eddie不敢说自己完全不世故。谁在这世上活了三十多年,都不可能不沾半点为人处世久了带来的圆滑。

Callum却令他变回一个学生时代手足无措的恋爱白痴,他一切都新鲜好奇。这跟他和James在一起的时候的感觉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那或许只是单纯的好感,那是被束缚的一种感情,不是真正的爱。

Eddie看过很多书,也喜欢看书。书里面描写的形形色色的爱情令他时常感到迷惑,那些爱情似乎都是作者写出来给他这种人看的,现实中寻不到这样纯粹不掺杂利益的感情。

可现在他信了。

Callum在森林里一次次对着树上绑着的标牌进行着射击训练。他枪法挺准,几乎每次都不会有失手的时候。

德军早就下了最后通碟。可是他们不管出于哪个方面的考虑都不可以投降。于是他沉下气,把标牌想象成德国士兵,继续练着枪法。

有时候Callum仍然会想起在伦敦度过的童年。记忆里那是一座终日不见天光的城市,工业化的迅速加大力度使得这城市不堪重负,每日高耸的烟囱里吐出的烟雾就像是苟延残喘的烟鬼。

孩子们就在这样的街区里奔跑,或者拿着几便士跑到卖烟酒茶的店里去买几块糖,帮大人跑跑腿。

Callum没什么朋友。不是说他被其他孩子孤立,而是他自己不愿去和那些孩子一同玩耍。或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许是父亲过早的离开,母亲一个人带着他确实也艰难,便没那么多管他的心理活动。

所以活了这么二十多年,他也没体会过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意思,什么感觉。那些太遥不可及了,对于他来讲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参军才一年,就碰上了德国政变,倒也是巧。当法西斯占领德国的消息伴随着马蹄声传遍了大半个世界的时候,Callum知道战争要来临了。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严格的训练。他从一开始每天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在被狠狠的割开撕扯着疼痛到后来渐渐的再没什么感觉,男孩脊背上凸出蝴蝶骨仿佛真成了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随着身体的每一个动作而起起伏伏。

军队随着敌方的逼迫而开始加紧训练空军。他体会过在半空几欲作呕的无力感,也体会过为避开攻击机身不得不翻转而造成的天旋地转般的眩晕。

他讨厌战争。战争将会夺去一切大部分人渴望的美好的事物,然后血光漫天。但是战争夺不走情感,书里总是这么写。那么我有什么情感是不可以被夺走的呢?22岁的Callum Turner有点茫然的想。

后来他随着军队,听着指令来到了这里。但他全然没有想到他会遇见Eddie Redmayne。这个男人就那么坐在酒馆柜台的后面,穿着一件针织毛衣,衬得他愈发单薄。

他脸上分布着亚麻色的巧克力碎屑似的雀斑,这些雀斑在他手部也有扎根。当Callum随意的推开酒馆的那扇玻璃门时,男人正好在阴影处抬眼,幽深炽烈的绿一下撞进男孩的心头,再也出不来。

他强装镇定的走向柜台,要了一瓶黑麦威士忌。说实话Callum其实不怎么喝酒,只不过有时会被同伴拉去酒馆喝一杯。所有的酒里他最喜欢黑麦威士忌,这种酒不太浓烈也不太淡,好酒便有股黑麦的淡淡的香气。

Callum最尴尬便是自己没能拧开银白瓶盖。男人笑着说看来你不怎么喝酒然后熟练的用大拇指把瓶盖顶开。

他观察到男人双手并不粗糙,但是都有些通红。不知为何男孩心头涌上一股奇怪的心疼,他觉得这是自己一时冲动,但显然不是。

“我是Eddie Redmayne。”这个名字从此在他心中疯狂生长抽枝抽条,遮天蔽日地笼罩住他的心房,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潜生暗长,Callum实在抵不过这种情感。

那天晚上他在军营里和同伴正常的说说笑笑,满脑子却始终忘不了中午踏着军靴推开门时一筐倾泻入室的阳光把酒馆里大半部分照亮。

于是Callum Turner,一个根本就不爱喝酒的人,下定决心明天中午或晚上有空一定要再去一次那个酒馆。

这些天来他再也没有空闲时间去酒馆找Eddie,毕竟不能逃训练,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晚上也不可以溜走。万一被当作间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条件太过艰苦导致他无法洗澡,浑身粘腻的汗令他怎么都感到极其不适。照理来说这么多年军旅生活应该习惯了这一切才是,他也不能去小溪,那太远了。

怎么办呢,Callum有些痛苦的想。他害怕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Eddie,可他不能感情用事而耽误了行军。

说实话以前他并不怎么怕死,因为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响,也不会有多少人为他掉一滴眼泪。

但遇到Eddie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开始可耻的害怕自己有一天会不会突然地离去,他不怕死,但他怕Eddie知道他死后悲伤至极,即便是在天堂Callum也不愿看见最爱的人那副模样。

脚下泥土泥泞不堪,军靴沉重地半陷入其中。男孩手中动作不停,拿来专门练习射击的板子被他正中靶心,他只能勉强看见上面一个空洞的小孔。

暮春的气息原本带着浓郁的芳香与草莓的甜腻,如今却充斥着说不上来的腐烂的感觉,让人闻之作呕。这种味道灌进他鼻腔,令他胃里泛起一股恶心感。

“小伙子们,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大家赶紧收拾收拾去睡吧。最近一定要养精蓄锐,我们很可能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长官看着一帮士兵,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像是熟透的刺李。

“马上离开?长官,有确切日期吗?”Callum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马上离开,意味着离开Eddie,可是他甚至都还没有道别。

而且,离开之后他们还能再相遇吗?等到战争结束, 这个小镇还存不存在恐怕都是个问题吧。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个小酒馆和那瓶黑麦威士忌。世界上有那么多城镇,城镇里有那么多家酒馆,可他偏偏走进了他的。*

Callum视这为一种缘分。不是人人都能在不经意间的年少时代找到自己的一生所爱。他知道自己再不会像爱Eddie Redmayne这样的去爱一个人了。

“恐怕这个问题我无法准确的回答你Mr. Turner,谁都不知道德国佬什么时候发起进攻。但我们再过两三天,最多三天就必须离开这里奔往前线。”长官看着Callum,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回答了他。

Callum思绪如同纷杂的乱麻纠缠在一块。他摇摇晃晃的去洗了个脸把汗透的衣衫换下然后躺在了帐篷里的睡袋中。


此时睡在身旁,平时不怎么聊天的一个普通朋友突然在一片黑暗的寂静之中开口:“Turner?”

Callum愣了一下:“怎么了?”他没想到居然有人会主动找他说话。

那个朋友笑了笑,声音在这种寂静里格外刺耳:“你看上去心事重重,说实话我的确没想到你会问长官那样的问题,大家都挺惊讶的。”

Callum勉强地笑了笑:“是吗?这个问题很奇怪吗?”他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这个问题弹跳着在帐篷之中回荡。Callum把睡袋裹的再严实再像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也毫无用处,他照样听的一清二楚。一时间,说不上是慌乱还是惊忙,他竟然哽到喉头说不出一个单词。

“没有啊,为什么你会突然问这种问题?”Callum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比较平静,他暗暗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你最近老是跑去小镇上不是吗,而且长官说要离开小镇的时候你反应是最激烈的那个人。也不是说喜欢的人吧,你或许有了很重视的人。当然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抓紧最后的时间去跟那个人道别吧,不然你们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朋友平静地说。

他说完这段话后,帐篷里就沉寂了。Callum觉得自己脑子里更加混乱了,情感令他变得手足无措。

他承认朋友说得对。这或许真的是他与Eddie最后一次相见了,未来的命运有太多变数,没有人说得准会发生什么,也不能妄然断论。

Callum决定明天晚上要偷偷逃离这个地方,去和Eddie道别。就在那家小酒馆的柜台旁,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再摆上一瓶黑麦威士忌,然后告诉Eddie,其实他根本就不爱喝酒,他只是爱他。

他是那样不顾一切地满怀此生最大勇敢把全部爱都给他。

tbc.

ps.这篇长篇我将会放到接下来出的骨科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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