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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仗】Blue Blind蓝色百叶窗

然后蓝色们就纷纷杂杂被切成随意的块状片状掉落在地板上呻吟厉叫着痛楚不堪,仗助时常听见这些含混不清的抱怨。他拿被子捂住耳朵,我和你们一样痛苦,我也被百叶窗切割成我不想的模样,我过分的爱被深蓝色星斑扭曲,掉落在燃烧的炭火里化为灰烬泡影。



东方仗助后来还会出现在空条承太郎的梦里以各种方式,在各种场景里。梦里的一切模糊斑驳,但东方仗助还是会一次次说那句话,直到承太郎终于惊醒,天光顺着半掩的窗帘被百叶窗分割后洒进房里。他很少哭,就在梦里流泪代替。

“真想永远留在1999的夏天啊。”高中生对他笑的一脸坦然。他恍惚间看见大片的繁花流彩在仗助身上翩跹越过。但是每次在这个梦里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所有事物把他唤回现实。那些排列整齐的书,桌上摊着的电脑和论文,书架上的灰色海豚模型。

东方仗助16岁时疯狂地坠入爱河,和所有这个年纪情窦初开的男孩一样。他满腔心绪沉沉甸甸却不能变成彩色的肥皂泡泡飘走,他在半夜会纠结到流泪,却并不是因为爱而不得。

空条承太郎到底对我来说是什么,他有些迷惑地想。16岁这一年是疯狂正好降临的时候,东方仗助想哭,也想毫无顾虑地大笑,在日落时分的寂静街道上拎着书包往前狂奔,奔到海边然后大喊。这个年纪不关心前途会怎么样,会不会挣扎着陷进沼泽,他什么也没多想,只想着去爱。

这一切看上去只不过是像少年人情窦初开的懵懂无知,他分不清什么是爱或崇拜,大人们会这样嘲笑他。

但东方仗助不觉得,他跑累了,站在路边花店门口喘息。回头的间隙他看见店门口的大花瓶里插着新鲜的深红玫瑰,这时候他首先跃然脑海中的是买一朵送给承太郎先生。也就在这时候,他痛苦地想,东方仗助,你是真的爱上他了。

空条承太郎不缺人喜欢,东方仗助看得出来。他是那种在国中时代会被女孩子排长队递情书红着脸吐露心意的人,也是那种会毫不犹豫地拒绝的人。那么承太郎先生会喜欢怎么样的人呢?不止一次的夜里,他会在被热醒后坐起,在黑暗中思考这个问题,最终都不了了之。虽然他自己也不缺女生围着转,但他总归是不太感兴趣。

东方仗助试探过承太郎,在某一天杜王町的一条小巷。他们出来买水,承太郎依旧保持着沉默寡言,但仗助已经习惯了他的性格。

男孩深呼吸了好几次,在绕过下一个街角的时候,他试探性地开口了。“承太郎先生有喜欢的人吗?”这句话就像投进平静湖水的石子,承太郎侧身看他。男人的侧脸背光,所以仗助看不清他的眼神究竟如何,他只能看见流畅的面部轮廓被笼上一层浅薄的霞红。

“有。”承太郎说话总是很简短,虽然仗助从不在乎这一点。东方仗助讷讷收了声,他突然想起承太郎似乎是结了婚的。他身为一个没成年的国中生,还是亲戚关系,怎么都不会和空条承太郎扯上什么关系。

空条承太郎说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爱,他没想过有一天会把爱这种东西再次拎出来探究。前段时间他才刚忙完离婚手续,这使他更不想陷进任何一个麻烦。但东方仗助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他带着杜王町的一整个夏天而来,他把一切抛到了远处。

东方仗助也曾和空条承太郎几乎无间隙的亲密接触。那是后来朋子说不能老让客人住在酒店里,于是承太郎就这么搬进东方家住几天。

朋子收拾了一会说抱歉,没有多的客房可以住了,不然你和仗助一间房睡吧。承太郎点点头说我无所谓,仗助在客厅把脸红掩藏的太过拙劣,空条承太郎看到了,但他没有说一句话。

晚上仗助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喝冰镇矿泉水,他喝的很肆意,多余的水顺着脖颈流到锁骨之下的皮肤里,激的他一阵清醒。空条承太郎在房间的窗户里往外看,他看见仗助的背影突兀地出现在夜里,而外面正好有星星。

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仗助很沉默,承太郎扫了他一眼便把对方的心事了然于心。他把抽纸放在书桌上,不一会就听见了男孩的在隐忍地啜泣,就像受伤后会自己找草药来医治的某种动物,敲在他心上,像是缓慢敲开一块坚硬的石头。

睡觉的时候他们两个身形都高大的人挤在一张床上,难免肌肤相碰。仗助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太猛烈了,就好像时时刻刻都能为了爱而莽撞地跳出胸膛。

夏天不需要盖太多被子,空条承太郎把大部分被子都扯给了仗助。男孩裹在被子里满世界想七想八,承太郎对谁基本都很温柔,但这种温柔虽然发自内心,却也是教养的体现,并不能说明谁于他而言就有多特别。

他们背对着背,东方仗助睁着眼在黑暗里看着寂静无声的百叶窗。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摩托车疾驰而过的响动,在那一年这玩意刚刚流行不久,后来满大街全是花花绿绿的摩托车,东方仗助却还是记得那天晚上百叶窗外的马路。

他忘记在睡前拉窗帘,于是稀薄的路灯光亮混合着蓝色怪诞的黑夜水彩渐渐滑进房间,它们潜伏着暗行,变成墙壁上光怪陆离爬着的光影纷杂。

自从承太郎来到这个小镇之后,仗助晚上经常失眠。无数个这样的深夜里,他困倦又清醒地看着天花板和书架旁的墙壁,石灰底部沾满了小时候拿黑色钢笔甩出的深浅墨迹,还有那些深蓝色的混合物,它们黏在墙上不肯走也赶不走,它们无家可归。

朋子装修家里的时候统一换成了百叶窗,然后蓝色们就纷纷杂杂被切成随意的块状片状掉落在地板上呻吟厉叫着痛楚不堪,仗助时常听见这些含混不清的抱怨。他拿被子捂住耳朵,我和你们一样痛苦,我也被百叶窗切割成我不想的模样,我过分的爱被深蓝色星斑扭曲,掉落在燃烧的炭火里化为灰烬泡影。

他下意识往后靠的动作使他们的身体间只隔着两层被汗水浸透大半的单薄衣物,仗助哑了声音只能默默地咬着唇,直到新鲜的红色雨滴顺着光开始下落,他感受到齿尖嵌入皮肉里的爆裂声,他愈发清醒地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空条承太郎有着很明朗的蝴蝶骨,就像突兀支棱而出的鸟类翅膀。他是海洋生物学家,仗助想象过他穿着黑黄色潜水服去深潜找濒危大堡礁的模样,即便是潜水服也盖不住他的翅膀。

他感受到背后年长男人的蝴蝶骨此时就硌在自己背上,他不敢移动。仗助感觉到骨头特有的坚硬与顽固,它们是人体里最为固执倔强的部分。承太郎先生也是一样的倔强,他确实是知道的,从看到空条承太郎的第一眼起,他就好像什么都了然于心。

房间里那扇百叶窗还在哑口无言的沉寂里与他互相凝望。仗助不知道承太郎先生是否已经在梦里与他真正爱的人相遇,但他此刻是最爱他的人,绝对没有另外一个人像东方仗助这样这么爱空条承太郎。

青春期的男孩心动来的排山倒海不由分说,那些拙劣又青涩的爱被描摹成一些实体,在内心的柔软地带蠢蠢欲动地破土而出。爱生长的速度或许因程度而定,而东方仗助的爱太隐忍而难过,以至于爱们到处都扯上藤蔓枝叶,把空条承太郎洒进每一个角落。

这个夜晚是缺少星星做伴的,缺少天上那种会发光或许还有热度的星星。但承太郎先生此时就躺在他身后,他们甚至隔的那么近,近到骨头贴着一副多余阻隔他们的血肉之躯。

东方仗助接下来睡的很好。他看着那些蓝色的混合物,第一次不因为失眠而抱怨。他觉得那些蓝色会溜进他的眼睛里,会把他和承太郎先生拴在一起。仗助没有做任何恶梦,他只觉得闭上眼后是一片柔软辽阔的宇宙,他与空条承太郎躺在同一片土地之上交换呼吸。

承太郎没有睡着。常年的通宵工作使得生物钟常常紊乱不堪,在东方家喝的一杯热牛奶都已经好过冰冷无情的罐装咖啡太多。但他还是睡不着,改变习惯并非如此轻易。

杜王町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小镇。承太郎很久没有这样的空闲时间可以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他上一次这么做估计实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天光是夹杂着青蓝的彩釉色打在墙上的分镜,就好像一些画质模糊的彩色影片。

东方仗助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身体在均匀地起伏呼吸。承太郎没有转身,他生怕惊动了少年。尽管这个年纪的孩子理应睡眠质量比成年人要好得多。

理应来讲他与东方仗助是血亲,他们的关系只可以止步于此。但是承太郎看到墙壁上斑驳的光影时,他忍不住抬眸去追逐百叶窗投下的那些碎片与色块。

他脚踝被小腿压迫着渐渐失去知觉,于是承太郎缓慢地从被子的裹围里抬起脚踝。先是一阵恢复性的酸疼在他踝骨附近散开,然后随之星星点点的刺痛在脚掌之上狠狠刺进肌肤,就像冰凌插穿游动的鲸鱼,于是冰洋里的浮游生物得以瞥见沉寂宏大的一场鲸落。

窗帘被散乱地拉在两旁,中间露出玻璃和百叶窗。男人习惯性想伸手去摸床边外套里的烟盒和打火机,但他又迟疑着堪堪住了手,他忘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住的状态。

东方仗助与他脊背相贴,他们的脊线甚至抵在一个亲密的弧度上交缠。房间里只有风扇在摇动着几片叶子,不遗余力地制造噪声。它指示灯忽明忽灭像疯癫的黑色夜店,让人感觉在看一部鬼片。

承太郎在脑海里的蓝色怪圈左右游弋,拿不准主意。他觉得自己仿佛盲人般双眼失明,只剩其他被敏锐化的感官在维持生活。晚餐的低脂鱼饼令承太郎略微不适,就像看着摄影机的一排灯光渐渐熄灭,他知道这段行程差不多也接近离别的序章。

东方仗助是一条路,空条承太郎拼命想要告诉自己这是一条分了叉的歧路,他不该偏偏往这走。但他失明后跌落在黑暗里,看不见百叶窗透进的光明磊落。

承太郎缓缓地直起身来,动作标准的像维基百科上的“十种正确起床不伤害身体的方式”里所介绍的一样。当仗助的衣服和他的背心分开的时候,一些凉软的风从风扇旋转的叶缝里钻了出来,在房间里四处流浪。

他一点点挪下了床,身体与床单缓慢地摩擦而过,像是一块挤压变形的维C水果软糖。香烟在外套口袋里,承太郎站在略微冰冷的木地板上去摸椅子上的外套。

仗助半睁着眼看着承太郎的背影。他一件单薄背心遮不住肩部的星星胎记,就像真正的那种星星一般。但大多数时候人们所向往的璀璨瑰丽的星云,不过是一堆宇宙中漂浮不定的碎石。

他看着承太郎在上衣口袋里找出一个黑色外壳的打火机,然后抽出一根香烟。仗助认识那种香烟,在外国电影的商店里随处可见。男孩想到17岁的空条承太郎抽烟打架的样子,不由得愈发看见满目疮痍的蓝,那时候的承太郎站在原点的坐标,他从容步入海洋深处。

打火机按键的咔哒声闪烁了几秒,随即冒出蓝色的火焰在虚空里跳动,就好像在承太郎的虎口处燃烧,又落到手心手腕。仗助静静地看着承太郎,直到那根香烟终于被划燃。

那是一场小型的花火。仗助看着承太郎略显硬朗的手部线条,大拇指关节顺着到手腕内侧的部分突兀地显着泛白的骨,在皮下凸出几道蜿蜒的青筋。

烟头的色彩是单调的,也是带着几分强烈对比的。底部是炭烧火燎的黑,上面还在燃烧的是不灭的橙红光芒。承太郎对着那扇百叶窗外面的寂静院子和街道,白烟在他面前袅袅散开随即遁入虚空。

他背部肌肉流畅连向肩颈,随之顺着手臂线条往下划到腕骨。即便是背心也遮不住他蝴蝶骨在贴着肌肤的布料下格外明显,仗助回忆起刚刚自己才真切触碰,于是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他看见脆脆弱弱的蓝附上承太郎的肩膀。那些蓝色的混合物就是星星的分支吧,东方仗助没有目的地胡思乱想,它们都飞蛾扑火又迫不及待地往空条承太郎身上奔去,就像愚蠢而盲目的爱情,偏偏烧在了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窗外的鸣笛声顺着窗叶纷杂着挤进,因为是几乎无人的深夜两三点,鸣笛声显得又长又吵闹不堪。即便最终已经消失的彻彻底底,却留下一个难看的印记,让人永远全身不自在,永远有着胆战心惊的后怕和遗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如影随形地跟随到每一个角落,无时不刻提醒你走过歧路并深陷其中。

东方仗助觉得有什么忍不住的情绪随着那些蓝色缠绕着承太郎的背部开始发作。他看着熟悉的房间里每一件物品,他伸手去触碰原来床上承太郎所躺的地方,那里渐渐变得有些冷,失去了成年男人体温的摩挲接触。

他鬼使神差的起身,床在重量改变位置聚集堆砌的时刻开始嘎吱作响。承太郎迅速回头,他永远敏锐而直觉准确。看到东方仗助坐在床边头发凌乱垂于苍白额前,他没有丝毫展露出来意外的情绪。

仗助的双腿垂在床沿晃荡,他低着头任由平日里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乱七八糟,头顶发旋被尽数遮掩。空条承太郎拿着烟默默看了男孩一会儿,然后把烟头在玻璃窗上碾了碾,抽了张纸巾把烟灰扫荡。

男孩把脚掌贴在地上,略微凉的地板激的他反射性一颤。他想拥抱空条承太郎,那些尖叫着的咆哮着的窃笑着的哭泣着的挣扎扭曲着的温柔的蓝们啊,对他说东方仗助你大可以勇敢一点去抓他的小拇指,去握他的手腕,往他的心里再走一步。

被子掉了小半在地上,轮廓看上去像半块吃剩的黄油曲奇。他缓缓走到百叶窗前,和空条承太郎并肩站着。仗助还是比男人矮了一些,他们的身高差距似乎就为了填补对方的缝隙和缺陷,他们生长的缺口严丝密合,即便隔了段漫长的时光也穿过岁月来到身旁。

仗助看着外面空荡荡冷冰冰的街巷。他以前从未这么仔细这样看过家附近的风景,隔壁邻居小孩骑的自行车歪歪斜斜地停在门口,屋子门檐上挂着一个天蓝纸坠的风铃。蓝色,又是蓝色,他觉得自己的泪要挣脱身体的束缚,随着思绪汹涌而出。

空条承太郎侧脸扬着一个向上的弧度,这显得他下颌线更加分明,就好像那种偶像剧里面的头号人气男主角。仗助强迫自己不那么把注意力交付于身旁男人的身上,他顺着承太郎的视线一起看着男人所凝视的地方。

外面处在半开不开的夜。月隐埋地遁入紫灰色的云层,像是被扯成各种样式的棉絮破败遮住发光的假金。旁边还有灯火在稀疏地闪着不灭的光,当灯火转过一层薄薄的淡雾,月彻底流进了这般的夜,再也转不回去。

“承太郎先生……”仗助小声唤了他最常脱口而出的那个敬称,不像空条先生那般公事公办的礼貌,也没有最亲近的人那样直呼其名。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多匀到一些亲密,那样就太过了。

空条承太郎没回答他,他只是随手把泯灭的烟头扔进手边的垃圾桶,塑料袋和重物摩擦接触的声音哐当落地,在桶里直直坠下,那一声在东方仗助心上陷下去一块缺口,又圆滑地弹回原状,不过留了点无法恢复的痕迹,像是画布上略有缺憾的一笔。

然后男人侧着脸看他。混血而成的五官顺理成章带出高而骨骼分明的鼻梁,东方仗助和他有着四分之一身体里的血,他同样有着隐约相似的面容。他们险些如此抵过嘴唇,东方仗助吓得一激灵迅速转过身去看百叶窗。

他没见过与见过的风景琳琅满目地跳进视野,天色晦暗地勾出几分灰霾,薄薄的蓝在其中融合的自然而契合,仿佛生来如此。仗助很少这么晚还起来失眠地看天空,这是例外,也是意外。他想。因为空条承太郎的到来,所有东西都在翻滚着跳进他眼里,想要把所有的蓝色放进去。

男孩突然转身,空条承太郎诧异地看着他。那么一瞬间,东方仗助脸上滑过蓝色百叶窗的阴影,顺着所有爱而不得的月光鎏到清寂的夜晚深处,它们汇聚成沾满星屑的河流。可能是乔斯达家的人的血液在滴淌。

他抬头很想吻承太郎的唇。恍惚间仗助看见承太郎的耳钉在流出金色的蜂蜜,就像盈满沉重愁绪的蜂房。他确实吻到了那么一瞬间,空条承太郎干燥而柔软的唇角在他唇边浅浅擦过,留下一个烙印。

空条承太郎迅速抬头躲避这个吻,他好像被火焰燎伤一般应激反应。仗助没想到他会躲避,他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但不应该是这样的,空条承太郎明明爱他。就算对方从不曾提起一星半点,他却从细枝末节里把不易被察觉的一切都一点点翻找出来。

“仗助,不要这样。”承太郎低低叹了口气。他声音里夹杂着异国的风与雪,云与月,还有掠过十几年光阴的飞鸟成群流连。这是一个沉重而孤独的秘密,东方仗助想要更多,他不想再被困在自我挣扎的茧里无声呼救。

“可是你……”仗助感觉泪水偏离方向,有几滴带着那些酸辛发酵的事情流进唇齿之间。实在是太苦了,带着那些深深沉入湖蓝的破裂光影。可是你和我想的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空条承太郎顿了顿,发觉自己有那么一刻有想回应东方仗助的冲动。这样的想法险险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晃荡了一圈,烧起了簇簇火焰。这就像那些被关在马戏团水池里整天表演的海豚们,游入渺茫大海的冲动从没泯灭过。

“是我们,所以不行。”承太郎不敢再去直视东方仗助的眼瞳,那里面有着一个16岁少年能拿出的全部真诚。他没办法给予他什么回应,因为偏偏是他们这两个人。

不管跨越多少时光与岁月,或者是那些所谓的性别问题。他们之间被切开一条纵横沟壑的桥,哪怕是在圣经中能被一分为二的红海,这次也不可分割了。

东方仗助觉得好丢脸,他果真步了东方朋子的后尘。于是他只能把脸庞埋进空条承太郎的衣服里,承太郎无言地僵直着,当他终于意识到的时候,仗助的眼泪已经把他前襟尽数浸湿。

男人闭上眼,外面辽阔的蓝顺着透过他眼睫在奔腾不息,跑过那些没有出现东方仗助时的岁月。它们有着不同的形状,这段路上出现过不同的人,或许离开或许留下。但没有一个人像东方仗助,他打开百叶窗后月光顺着窗沿漫上玻璃。

他好像一个失了明的人,一直以来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向往前进,所以不在乎黑暗有多浓重或将把他包裹。在潜意识里有那么一颗不灭的星星,永远闪烁在正前方悬挂着,就这样过了将近三十年光阴。

东方仗助不敢抬头,他不敢再去看空条承太郎一眼。他们那么近,近到像现在这样,他第一次可以听见这个似乎永远不会有什么缺憾的人的心跳,和他一样在鲜活的传送着血液与生命。他们又那么远,远到一个是破晓时分的不灭星辰,一个却是海洋深处坠落的陨石。

他终究是松开了手,只能看见百叶窗真真正正被浸透了那些空气一般自由的蓝,而他仿佛失明,摸索着空条承太郎的去向,但这必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行程,即便已经越过海豚,星星与飞鸟的领土。

“就让一切都留在现在吧。”他努力让自己笑得看上去更真切一些,带着掩饰不住的喘气。空条承太郎看着他,仗助看不清他的眼神里到底有什么。

我也同你一般,曾在蓝色的百叶窗前失明,坠入带着透明晨雾的芬芳之海。只不过星辰与钻石的国度太过遥远,只能陪你到窗前,即便我的心早就随着你掠过万物蹁跹。




一手抖把文档删了,差点吓死。幸好朋友提醒我用电脑修复…


国庆打算写个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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